До свидания, товарищ.
© 茶三查
Powered by LOFTER

【富贵在天】《护身符》(一发完)

*拉郎。


----


《护身符》



陈有富第一次遇见徐天是在白纸坊派出所。

有小偷在街上偷钱,刚好就在陈有富面前动的手。他和受害人一起扭着小偷胳膊往最近的派出所里拽,他进门,里面有人出门,肩膀碰肩膀实打实地撞了个正着。

相撞的力道不小,陈有富一愣,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小半个脑袋的男人:“同志,您慢点儿。”

撞他的人长得还挺好看,眉目间有些少年气。他和他一样愣了:“您也慢点儿。”

派出所里面跑出来个小警察,冲着那男人喊:“天儿哥,后天别忘了!”

“知道。”男人冲小警察应了一声,转头又跟陈有富道了个歉,接着便走了出去。

小警察这才看到陈有富拎了个人站门口:“哟,同志,您这是……”

“小偷。”陈有富推着人进了白纸坊派出所。

白纸坊派出所拢共也就巴掌大,进了屋子站在原地前后左右看个遍就能逛完。北平和平解放之后队伍重编,所里人多了几个,这时候忙忙碌碌的,看着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负责把陈有富和受害人带进来做笔录的是所里的“老人”,叫燕三。人证物证俱在,流程走得挺顺。

小偷被带进里边的牢房,燕三把笔录的纸张转个方向递给陈有富:“同志,你看看有没有出入,没问题的话在下边签个字。”

陈有富点了点头,扫了一遍笔录内容,拿起了一旁的笔准备签字。

可能是因为派出所刚重组完,燕三的桌子上文件夹之类的东西不少,陈有富胳膊抬起一半就不小心碰倒了垒成一叠的文件夹。

文件夹哗哗啦啦向下滑,燕三和陈有富手忙脚乱去扶,谁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文件夹撞到燕三桌子上的一个木头摆件,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哟哟哟,完了完了完了。”燕三连忙蹲下去捡。

陈有富扶着文件夹问他:“没事吧?”

燕三把摆件拿起来看了看,还好,没磕着没碰着。“没事没事,还好没事。”燕三松了口气,站起身。“这可是我兄弟亲手雕的,刚送过来,还热乎着呢。我要是给摔坏了,他得再从石景山蹬着自行车来揍我人。”

陈有富说:“你这兄弟气性还挺大。”

燕三解释道:“嗐,就是刚出门那个兄弟雕的。我这段时间睡不踏实,他给弄了个小佛像,说是辟邪。”

“佛像?”陈有富看了看他手里的木雕,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形,没有眉眼,只是个人盘腿坐着的样子。“……做得还挺像。”

燕三乐了:“同志,您这就有点说瞎话了。”


陈有富没想到他会很快再次遇见徐天。

他被安排着参与行动,到了石景山片区和对接的人一碰面就愣了。

撞过他肩膀的人站在麦田边上冲他伸手:“同志你好,我是石景山派出所的警察,我叫徐天。”

徐天似乎对陈有富没什么印象了,看着愣住的人有些疑惑不解:“同志?”

陈有富反应过来,和他握了握手:“徐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徐天摇头:“我们见过?”

陈有富说:“我在白纸坊派出所见过你。”

徐天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

陈有富笑了笑,换了话题:“走吧,咱们还是进屋说说案情。”

石景山派出所拢共也就两间屋子大,比白纸坊派出所都要小上一号。徐天的桌子靠着窗户,上面除了工作文件日用品和一台收音机以外,还零散着放着两把刻刀。

陈有富走过去就看到窗户沿上摆着一排五六个木头疙瘩,都有拿刻刀修饰过的痕迹。

徐天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这就是我的一些小爱好……”

陈有富勾勾嘴角:“挺好的。”

徐天给他搬来凳子,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对了一遍案情。

石景山算是郊区,站在派出所大门放眼望去就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可又属于北京的地界内,倒也确实算得上是个方便敌特接头的地点。

两个人入了案情很是认真,尤其是徐天,接连给陈有富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让陈有富打心眼对他有了些许敬佩之意。

等到谈得差不多了,陈有富坐直身子问道:“徐天,你有没有想过调到市区里的派出所去?”

徐天摇头:“我就是从白纸坊出来的,石景山就挺好的。”

“为什么?你适合搞刑侦,心思细腻想法又多,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

“我哪儿能算心思细腻。”徐天垂下眼睛笑了笑,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之前经历过挺多事,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想静静。”

陈有富看着徐天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他对徐天满心的好奇都快要溢出来,可毕竟第一次说上话,又怕贸然打听招人烦。

徐天又说:“更何况我在这儿呆着多安逸啊,给兄弟们雕个护身符什么的,修身养性。”他指了指窗沿上的一排木疙瘩。“你看我这料都备好了,再练练我指不定就能成大师了。”

陈有富噗嗤一声笑了:“你给燕三雕的那个木头佛像我见过了,还得努努力。”

徐天耳朵根唰地一下红了。


石景山的抓捕行动前半段进行得非常顺利,陈有富和徐天摸排了不到两天就锁定了一间位于小树林里的木头棚子。

棚子早先年间是给上山打猎的人歇脚用的,后来打猎的人少了,自然也就闲置下来了。棚子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作响。

陈有富和徐天带着队伍围过去的时候棚子里有三个人。夜里点着两根蜡烛,看着阴森森的。

枪战来得突然。

棚子里的人机警得要命,三人六把枪就往外面一顿乱射。徐天光听着耳边有子弹飞过的声音,俯下身子一边躲着子弹一边向着棚子靠近。眼瞅着就要摸到棚子边儿了,一颗子弹冲着他的方向就飞过来。

徐天一愣,接着便被人猛地向后一拽,子弹扎进脚边的泥巴里,带起一缕烟。

拽他的人是陈有富,等到后背撞在陈有富身上了徐天才感到了一阵后怕。

陈有富按着他的肩膀,低声嘱咐:“小心,你别往前冲了。”

虽说三个人定是抵不过大部队,可这是在夜里,又是在树木茂密的地方,等到陈有富的人押着他们从树林里走到外边,连徐天都跟着站在车灯前面了,他才发现陈有富的左脸颊正在往下流血。

徐天慌了,凑过去检查陈有富的伤口:“怎么回事?”

陈有富倒是没觉得多大问题,轻飘飘地说:“子弹擦过去了而已。”

徐天脸一沉:“什么叫‘而已’。”

陈有富拍拍他的肩膀:“真没事,等会回去处理就行。”

徐天不吭声了。

陈有富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吭吭哧哧又解释道:“小伤,我都习惯了。走吧,先回去了。”

徐天点了下头,跟着陈有富一起上了车。


带人回市区之后陈有富突然忙了起来。他是主席身边的人,除了日常办案以外确实也没多少自己的时间跑东跑西。

石景山太远了,他一时半会儿没机会再去,可每次便装出巡到白纸坊的时候他总是会找点机会和燕三聊聊天。

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都围绕着徐天。一来二去燕三也犯嘀咕,趁着某天陈有富前脚刚走后脚他就给徐天打了个电话过去。

“天儿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燕三担心徐天安全。毕竟陈有富这种身份的人三天两头往一个小派出所跑,还光打听徐天的事儿,怎么想怎么都瘆得慌。

徐天反问:“我都跑石景山了我还能得罪谁啊?”

燕三说:“陈有富啊!一个礼拜雷打不动周三就跑我这儿打听你,你是不是上次抓特务的时候得罪他了啊?”

徐天沉默了一会,问燕三:“他下礼拜还来吗?”

燕三:“那肯定啊!”

“行,我知道了。”徐天挂了电话。

燕三一头雾水,怎么就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陈有富再次准时准点踏进白纸坊派出所大门的时候徐天已经在里边等他半小时了。

见到他进去,徐天站起来冲他笑:“陈同志,你脸上的伤好点了吗?”

陈有富没想到他会在,吓了一跳,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好、好挺多了。”

徐天从口袋里掏了两下,拳头心里捏了个东西递给陈有富:“我这一个礼拜苦练技艺了,你看看。”

陈有富接了过去,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片,上面刻了佛像,还钻了个孔串着条红绳。佛像雕得不说栩栩如生,但也确实是比给燕三的那个木雕精进了不少。

看到陈有富盯着木片看,徐天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护身符吧……”

陈有富笑着把它放进了胸前的口袋:“谢谢你,徐天。”他拍了拍口袋,冲徐天敬了个礼。“有了这个护身符,我一定不会再有事的。”

徐天眨了眨眼睛。


燕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都有些发红。









燕三:见鬼了,当着我的面搞封建迷信!

评论(13)
热度(17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