До свидания, товари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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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阔】《头发》(一发完)

*是篇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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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



洪阔的心情有点不太美丽。

起因是早上他去喊林臻东起床吃早饭,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揉着眼睛从二楼卧室打着哈欠走进楼下餐厅,坐好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洪阔,我完了!”

洪阔手上还端着刚做好的太阳蛋:“啊?什么玩意儿?”

林臻东灌了一大口牛奶,嘴巴嘟嘟囔囔的声音听不大清楚:“我可能要变光头了。”

洪阔:“你说什么梦话呢?”

林臻东叉子还悬在盘子上面,微微一愣,接着彻底清醒了。

林臻东:“啊?”

洪阔:“你啊个屁。”作势要撤走餐盘。

林臻东:“我刚没睡醒,说胡话呢!”

洪阔把餐盘放到桌子上,扭头走了。


林臻东对外一直保持着极度自律的精英形象,可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私下皮起来也是个能上天的主。

林臻东的疯言疯语从来都只对着洪阔一个人,照理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洪阔早就应该已经习惯了。这一次一句半梦半醒间的糊涂话就让洪阔内心这么波动,其实是有原因的。

——前一个礼拜车队新一轮赞助商洽谈,有家生发液企业找了一圈关系往洪阔手里递来了一份合作意向书。

洪阔趁着休息期间在车队咖啡厅的吧台上一边喝水一边翻着对方发来的策划案看,林臻东在他背后踱步,反复念叨:“我车队里谁需要生发液了?洪阔你发际线后退了吗?”

洪阔转头横了他一眼:“别人老板是车迷,很诚心的。”

“再诚心也要看看合不合适啊!你看这么认真干嘛?”林臻东大手一挥,薅了一把洪阔的头发。“反正我没秃,要用的话自己用。我看你最近忙到发际线真后退了。”

洪阔瞪他:“谁发际线后退?”

林臻东哼哼唧唧扭头走了。

洪阔冲他背影喊:“林臻东你放心,我再秃也会秃到你后边的!”


和生发液企业的合作当然也没谈成,洪阔给老板打了电话过去婉拒,对方老板倒是爽快,乐呵呵地跟洪阔说自己是林氏车队多年的车迷,合作不了也没关系,能把自己对车队、对林臻东和洪阔的支持传达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洪阔一个电话打得感动的不行,买卖不成仁义在,临挂电话前拍着胸脯答应老板给他的车队签名照管够,想要谁的签名就给谁的签名。隔天就摁着林臻东在办公室给人老板签了二十来张签名照,交给助理装袋寄出去了。

结果过了两天老板也托人回了礼,满满一箱子生发水,上面还夹了张明信片,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一点心意,绝对有效。

箱子被助理直接送到林臻东和洪阔的别墅,两个人在客厅刚一拆开外包装林臻东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我们也用不上吧?要不拿去维修组,看看老杨他们用不用得到?”

洪阔哦了一声:“那我明天直接拉车队去吧。”

林臻东说:“这老板也真有意思,我二十张签名照换了一箱生发液。”

洪阔说:“你只有半箱,还有半箱是我的签名照换的。你知道这生发液卖得多贵么?”

林臻东一脸困惑:“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洪阔瞪了他一眼:“有人来谈合作,我还不会自己查一查啊?这个牌子说是做高端线的,单一瓶就要五六百呢!”

“这么贵啊……”林臻东看了看箱子:“要不咱们还是留一瓶?”

洪阔问他:“你用啊?”

林臻东还没说话,手已经从箱子里掏了一瓶出来放在旁边了。瓶子压嘴朝着洪阔,林臻东冲他笑:“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洪阔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不太明白林臻东在想什么。

自从一箱子生发液分发出去,洪阔就发现林臻东有些不对劲了。首当其冲的反应就是他照镜子的时间越来越长,两只手拨拉头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倒也不是说林臻东到了随身携带镜子这么夸张的地步,可但凡走在路上看到个什么能反射出倒影的光面,他的目光就下意识地瞟过去了。

洪阔忍了几天,实在是没忍住,终于在训练完两个人冲澡的时候逮着机会把林臻东给摁在镜子前面让人坐好。

林臻东脑袋顶上还盯着一堆洗头膏打出来的泡沫,眯着半边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洪阔:“啊?”

“你啊什么啊。”洪阔给他冲头,细密的泡沫顺着肩膀往地上流。“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林臻东皱着张脸不让泡沫流到眼睛里:“什么想法?”

“你是不是不说实话?”洪阔说。“咱俩都已经是这关系了,我还以为能彼此之间更加坦诚呢。”

头发冲得差不多,林臻东甩了甩脑袋,从镜子里瞟了一眼两个人光溜溜的身子。那确实挺坦诚的。

林臻东转头看他:“我和你这还不坦诚啊?还得多坦诚才行?”

洪阔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老在看镜子,特别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形象·……”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连戴头盔的时候都要顺着发际线捋一圈,你自己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

林臻东张了张嘴:“……没、没有。”

洪阔盯着他。

浴室里温度不低,洪阔手里的花洒也把热水也往林臻东身上哗啦啦冲,可他看了一眼洪阔的表情,还是没忍住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挺直后背。

“真、真没什么……”林臻东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拿了那瓶生发液之后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真秃了,秃到和我二叔一样了。”他拿手指头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我二叔你也熟啊,就脑顶这一块,都秃成个月代头了!”

洪阔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重要”的事,愣了半天才接上话:“那也就、也就是个梦而已啊!你这这两天还挂心这个事吗?”

“不止啊!”林臻东有点急了。“我掉头发的时候你还茂密得很!等我们老了走一起,你一头银发郁郁葱葱,我一片头皮锃光瓦亮,到时候你万一觉得我这一片瓜皮手感不好想把我踹了怎么办?我的天啊,想想就后怕……”

林臻东拍着胸口,一副很受伤害的样子。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什么“我长这么好看,没头发可不行。”“你要是嫌弃我没头发怎么办?”

洪阔愣了两秒,接着举起花洒,狂笑着淋了他一脸洗澡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臻东你神经病啊!”

林臻东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接着便欺身上前把自己头上身上的水蹭了洪阔满身。

洪阔怀里闷了这么个大个子,又好气又好笑。等到好不容易慢慢收回情绪之后,洪阔轻轻拍着林臻东的后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放暑假前你在学校和人打赌输了,被拽着去剃了个几乎是光头的寸头?”

林臻东点头,发梢扫着洪阔的锁骨:“记得,我那个时候晒得也黑,你还笑话我是卤蛋来着。”

“我那是夸你可爱。”洪阔勾着嘴角:“你什么样子都帅,长头发短头发、有头发没头发都很好,我从来都没有、而且也永远不会嫌弃你。”

林臻东抬头看他:“真的?”

“真的。”洪阔嘿嘿一笑。“所以今天晚上林大赛车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吗?”

林臻东点了点头。


然而林臻东这一晚睡得似乎也不是很安稳。

两米多的大床翻过来倒过去,半梦半醒间洪阔的小腿都挨踹了好几下。

第二天一早洪阔迷迷瞪瞪得下楼做早饭,刚把面包放到面包机里,林臻东就从楼上跑下来了。

大高个子从背后把洪阔紧紧抱住,犬类似的拿鼻头蹭别人脖颈。

洪阔彻底清醒过来,咿咿啊啊地让他闪开,可林臻东闷声闷气地说了句什么话。

洪阔拿肩膀抵他脑门:“说什么呢?”

林臻东抬起头,一边看着洪阔的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晚上做梦……”

“嗯?你看我头发干嘛?”

“你和我一起秃了。”

“嗯??”

“真好,”林臻东好像还挺心满意足。“要秃一起秃。”


洪阔满头问号:这回轮到我也开始焦虑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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