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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昉拉郎】《狐的报恩》(一发完)

*CP是贺兰静霆x谭嘉木,非常沙雕,和《青禾男高》的剧情是接轨的

*全是私设,瞎搞的,当评书看吧【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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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的报恩》



老人家都说,时间久了的物件都带着灵气,更不要说那些四只脚着地能跑能跳的活物。和平年岁间这奇奇怪怪的事物就已经不少了,更不提早年间兵荒马乱时,精怪们更是套了层人皮,更加猖狂些许。

可这妖怪有坏也有好,今天要说的故事,就是关于一只狐狸报恩的故事。


1.


话说那是一九三三年,日军占领东三省,成立伪满洲国刚刚过去一年,还设置现在的长春为满洲国“首都”新京。

时间约莫是春节前后,天寒地冻,哈出去的热气儿打两个弯都能结成冰棱子砸地上。就在这新京某条街口的一家名叫“谭记茶食店”的杂货铺,谭家唯一的儿子谭嘉木帮着爹娘拾掇好铺子里最后的一点干货,关了门落了锁,正准备骑着自行车回家,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靠墙放着的车子下面盘了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黑白相间的一团,再加上被今天白天里落下的雪给罩了个满身,实在是分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谭嘉木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往前凑了半步就拿脚尖去戳那团东西。脚尖一碰,堆积在上面的雪花先飒飒落了一地,那团在一起的东西抬了头,冲着谭嘉木眨了眨眼睛。

通体黑白相间的皮毛,尖脸大耳,这是一只狐狸。

谭嘉木往下一蹲,冲着狐狸伸手,一边拨拉着它身上剩下的雪一边自言自语似的问它:“大冷天的,你不回家过年,怎么跑出来挨冻啊?”

他也就是讲个玩笑话自个儿逗自个儿乐呵,可谁想着那狐狸居然抬起头朝他手心里蹭了蹭,还晃悠了两下尾巴尖儿。它看上去像是想冲谭嘉木摇摇尾巴,可也许是因为挨了一天冻,除了尾巴尖儿以外其他地方都给冻僵了,就这么一蹭脑袋一晃尾巴,看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谭嘉木也不假思索了,伸手把狐狸从地上一把铲起来,往自己怀里塞着抱住了。他一手托着狐狸,一手把着车把,晃晃悠悠把这守门口的小东西给回了家。


2.


平白无故捡了只狐狸回去,谭嘉木家里的人倒也挺意外的。其一,这新京不比别的城市,再怎么说也是个所谓的“首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平日里别说狐狸了,就是东三省遍地跑的黄大仙都难得一见;再次,现下天寒地冻,野地里的动物能冬眠的都冬眠,能抱团的也都抱团了,哪儿还有着孤零零的一只狐狸在城市里溜达的道理呢?

思前想后,谭嘉木的亲爹一拍大腿,下了结论:“你这不是请了尊狐仙回来了吧?”

谭嘉木起先还被他爹一句话唬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带回来的狐狸。屋里热乎,这黑白相间的狐狸已经回了神,倒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往谭嘉木的炕上跳,末了还直接在棉被上面打起了滚。谭嘉木就寻思:这模样要还能是个仙,那怕不是荆浩家看门的旺财也能位列仙班了。

想到这儿,谭嘉木连忙摇头宽慰亲爹:“这也就是个迷了路的小狐狸,给口肉给口水,赶明儿一早活蹦乱跳就能自己跑出去回山里了。”

亲爹过来就要捂他的嘴:“可不敢这么说大仙啊!”

谭嘉木侧身躲,躲着躲着就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那狐狸歪着脑袋看他,眼神锃亮,还真跟成精了似的。谭嘉木乐了,伸手就去揉它脑袋,狐狸也不躲,抱着他的胳膊蹭得跟只小狗没什么两样。

满洲国里粮油限制,只准日本人吃精米精面。谭嘉木虽然家里不算困难,可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条条框框,厨房里也确实拿不出什么细粮来。好在临近过年,家里备了一些野味野菜,他直接从碗里撕了条山鸡腿递到狐狸嘴边,叫它多吃点。

狐狸也不客气,两只前爪抱着鸡腿,张开嘴就啃。

谭嘉木盯着它笑,手里还捏着筷子就想去摸它的脑袋,结果被端汤上桌的亲娘打了手,说他吃饭不懂规矩。

夜里睡觉的时候狐狸自然还是窝在谭嘉木的炕上。柴添得足够,从头发丝儿到脚心板都热乎乎的,谭嘉木很快就睡着了。

可惜睡到半夜,谭嘉木越睡越热,背心里都开始往外冒汗了,有股火气就顺着胸口往外冲。谭嘉木脚一蹬,醒了,正打算去减点柴火,眼皮子还没彻底睁开就觉得胸口脖子一阵痒痒。他一低头,发现那只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被窝,正靠在他胸口,睡了个四脚朝天。

谭嘉木想把它拎出去,拎了两把都被它又吧唧着嘴巴钻回来,于是干脆不管了,随着它钻被子,爱钻哪儿钻哪儿吧。

热还是热,谭嘉木晾了半条腿出去,总算是安稳睡过了一夜。


3.


第二天天一亮谭嘉木就醒了。眼睛还闭着就他伸手去摸狐狸,摸了半天没摸到,再一睁眼发现炕上干干净净,除了他本人以外再没别的活物了。

那黑白相间的狐狸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不知道它是半夜间什么时候溜了门出去,可起来检查门窗,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谭嘉木的爸借着这点又一口咬定这招回来的定是个狐仙,嘀嘀咕咕了一上午。

话也都被谭嘉木的亲爹说完了,谭嘉木寻思了一下,还怕它夜里又要回来讨吃讨喝,专门留了个门缝儿,生怕它在外边又受了什么委屈。可说来也怪,这条门缝儿从除夕留到了十五,年都过完了,春芽都抽出来了,那狐狸也再没回来过。

谭嘉木也不等了,想着这小家伙肯定找回自己的窝,回山上去当小狐仙了。

冬去春来,谭嘉木学校又开了学。他没跟别人讲那狐狸的事儿,返校之后照旧和自己那帮兄弟们好好学习天天怼日本人。

先前说过这是伪满洲国的地界,那些屈辱至极的条条框框自然不会放过学校这种地方。在伪满政府和日本人的掌控之下,关内大大小小独立报社全被关停,进步学生的思想受到严重镇压。先前说过荆浩这个名字,他可不是一般人,积极参与学校柳老师组织的读书社不说,还拉着一帮平日里打架闹事的问题学生全都投入了这项事业里。

民族兴亡近在咫尺,谭嘉木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那只冰天雪地里往自己车轮下边钻的小狐狸。

谭嘉木平日里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他倒也确实不愧对他的长相,在自己那一帮兄弟里扮演的还真是个军师的角色。

什么架能打,什么架不能打,什么时候可以吵吵,什么时候必须道歉,谭嘉木心里门儿清。

兄弟们服他,荆浩信他,就连学校里的那帮平时趾高气昂的日本学生也对他保持着不招惹的态度。

只可惜,军师这个职阶,如果画个五芒星分布图,谭嘉木的脑力和话术指数可以无限接近于“最强”,但武力值就显得不那么优秀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谭嘉木招惹的祸事不少,也意味着他可千万不能落单。


4.


到了夏天,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新京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太出来的躁动感。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荆浩带着人和学校里柴田那帮日本学生又给杠上了。这事儿说白了可大可小,之前两边也不是没有干过架,可这一次不太一样,上面明显是借着这由头要杀鸡儆猴了。

谭嘉木脑子转得不慢,但想着还没到真要被砍头的时候,能多留一天是一天。

这天艳阳高照,荆浩的妹妹也跑来谭家铺子里帮着谭嘉木一起整理货品,结果歹事就这么来了。

日本学生晃晃悠悠进了门,赶了别的客人出去,回头又把门给锁了,做完这一切,几个人转过头冲谭嘉木笑。到了这个关头,用脚心板想都知道这帮人绝对没安好心。

谭嘉木把荆浩的妹妹护在身后,梗着脖子问他们:“你们想干嘛?”

日本学生往一旁架着梯子的货架一指,皮笑肉不笑:“我要买那上面的东西。”

谭嘉木自然是清楚他们不可能是来买东西的,可身后荆菁发着抖,还指望着事情赶紧了结。谭嘉木攀着梯子上去拿东西,脚还没踩着第二根杆子,梯子就被人咣当一把给撞翻了。

谭嘉木整个人从上面翻到下来,后脑勺磕进展示柜,玻璃都给磕碎了。

这可真是刺骨的疼,谭嘉木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血哗啦一下跟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脑袋撞了这么一下,谭嘉木瞬间就懵了。他只感觉自己被左右两边架起来又揍了一顿,还掐着脖子给整得呼吸不过来。

几个日本学生看到谭嘉木身体软了,进气出气都彻底停了,这才停了手,把人吧嗒一声给甩到地上。

要么说人死的时候还是有意识的,这事儿确实是真的。谭嘉木知道自己断气了,手都抬不起来,眼睛都眨不了,可还是眼看着荆菁让人给带走,一点忙都帮不上。

后边的事儿他记不大清了,眼前越来越模糊,视线里慢慢就变成了一片白,有个人从白光里朝他拽了一把,然后就跟拉了灯一样,谭嘉木什么都看不见了。


5.


在各种故事说法里,对于人死之后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描述。

比如说有引路人黑白无常,有判官面前的生死簿,有奈何桥和孟婆汤,也有一到十八层任君选择的十八层地狱。

可是谭嘉木说,这都是放狗屁。

他再一睁眼,脑袋不疼脖子不疼,伸手一摸,没伤口没血痕。谭嘉木心想,搞了半天死之后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多好啊。

谭嘉木环视四周,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看装饰看环境,除了有些挂在墙上的、谭嘉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方方块块以外,也和现下新京里别的大户人家没多大区别,有窗、有桌、有床,这外边照进来的光看着也舒坦,钻进耳朵里的声音也是鸟鸣人声。谭嘉木想,这地底下也算与时俱进,里里外外搞得都还挺新潮,自己这一趟死得也值了。

谭嘉木脚酸,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脚还没蹬出去,床那头的被子上面就有东西动了动,一团白花花的玩意儿抬了头。

谭嘉木定睛一看,哟嚯,这不是早先在自己炕上怀里睡了一晚的那只狐狸么?

谭嘉木掀开被子就往那狐狸边上趴,隔得近了,他一把抓了狐狸抱进怀里说道:“我是想着这么就没见你了,原来你也死了啊?巧了,咱们在这地底下都能碰上面,真是缘分啊!”

那狐狸像是听懂了人话,冲着谭嘉木翻了个白眼。

谭嘉木一愣,正准备揪它耳朵和它打闹,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两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谭嘉木想:这不还是有黑白无常么?

谁料“黑白无常”却开口说道:“你没死,这是被我们家贺兰大人救了,活过来了。”

谭嘉木抱着狐狸坐正,问道:“什么贺兰大人?”

穿着黑西装的“黑无常”指着谭嘉木怀里的狐狸说:“你抱着的就是贺兰大人。”

谭嘉木哪听说过这样的事,瞅了瞅“黑白无常”,又瞅了瞅怀里的狐狸,最后两手往前一抛,把狐狸给扔到了床上。

狐狸屁股还没贴着被子面儿,就听见“黑无常”又笑了一声,谭嘉木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床往下一沉,被他丢床上的狐狸变成了一个外貌清俊的男人。

谭嘉木都看呆了,连被这位“贺兰大人”拽着胳膊带进怀里都没回过神来。


6.


谭嘉木的亲爹说得没错,他带回家的确实是个狐仙大人,能把人从死变活,伤还能治的不留一点痕迹。

这事儿要是放在之前,借给谭嘉木十个脑子他都未必会相信。

可现在谭嘉木躺床上,躺了一会又坐起来坐凳子上,再过一会儿又穿着拖鞋往楼下走,脑子转了八百个圈,否定了一千八百个比实际事实更扯淡的猜想,他终于是接受自己确实是被狐仙给救了这个事。

救他的这只狐狸名字叫贺兰静霆,那两个黑白无常其实也是狐狸,一个叫休鹇,一个叫赵宽永。三只狐狸一个人在大房子里面对面呆了两天,谭嘉木的脑袋终于慢慢被填满了。

他知道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2018年了,哪怕是贺兰静霆这样的大狐狸,复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也是需要很大努力并且不一定成功的。

他也知道了自己死前心心念念的事情也都有了圆满的结局,起码推开窗户看到的一片天地就是他们那些年在读书会时憧憬过的场景。

他还知道了自己沉睡这么多年,贺兰静霆也同样沉睡了这么多年,那天醒来的时候居然也是他从狐狸恢复成人形的第一天。

谭嘉木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他单单不知道为什么贺兰静霆会愿意耗费近九十年的时间来救他的命。

谭嘉木问他:“我不就给了你一个鸡腿么?至于花这么大代价报恩啊?”

贺兰静霆不说话,从口袋里掏了串项链,就着窗户的反光给他戴上了。

休鹇和赵宽永乐呵呵地盯着谭嘉木笑,谭嘉木觉得瘆的慌,低头摸了一把被贺兰静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珠子。


7.


珠子亮了。






附录·《止乱》*1


南山狐冈,有幼狐作乱。昔县人三献,设酒,有青乌啄盅,掷珍馐,有虎食之,投金环,风静而乱不止。

正月上辰,西鲜衣少年乘风至,迎冈言:“风云不悦,继为之,则废。”

少年散,唯一珠落地,幼狐衔之。

狐乱乃止。



译文*2


南山狐冈,有年幼的狐妖到处作乱。县里的人三次献祭,一次献祭美酒,有乌鸦过来啄食酒杯,第二次献祭美食,有老虎过来吞食,第三次献祭金子做的圆环,风虽停了,可狐乱依旧不止。

到了正月上辰节,从西边乘风而至一位衣着艳丽的少年人,冲着狐冈上喊:“风云都为你们的所作作为感到不悦,再这样败坏修行,难成大事。”

少年说完后就消失了,只从衣袖间落了一枚珠子在地上,被一只年幼狐妖叼走了。

狐乱再也没有发生过。



*1:我瞎编的。

*2:更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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