До свидания, товари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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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

Alfalfa:


  • 为您瞎掰恋情发生的起始点







《芽》


 


 


1.


 


没有哪一段持久的感情会是突然爆发的。至少在林臻东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注定。


洪阔也这么觉得。


 


2.


 


林臻东的芽萌发在他到达英国的第三年。


十六岁的林臻东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甩。他站在地铁的出站口看着金发女孩儿挽着别人的胳膊跟自己挥手告别,脚跟灌了铅一样没法动,而周围却是行色匆匆的人群。


就像是偶像剧里经常出现的场景,男主角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总是会碰上瓢泼大雨。林臻东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湿漉漉的,吓了一跳。怎么就控制不住哭起来了呢?再仔细一看,哦,只是雨水而已。


伦敦和上海有时差,林臻东回到自己住所躺在床上看了会天花板,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现在上海应该是什么时候,然后他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拨出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多秒洪阔才接起来。


林臻东说:“你睡了吗?”


洪阔那边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睡了还能接你电话么?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呢。”


林臻东又说:“哦,我跟你说个事。”


洪阔嗯了一声。


“我失恋了。Clare把我甩了,就刚刚。”林臻东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洪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拔高了声音:“我就回国两个月功夫你怎么就被甩了?你还会被人甩?诶不对,我怎么不知道你谈恋爱了?”


林臻东说:“从认识到分手,一个月。”


洪阔憋着口气,忍了半天才说:“……牛逼啊。”


林臻东吸了一下鼻子:“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淋着雨被女朋友甩就算了,现在连最好的兄弟都不肯借个肩膀给我安慰,我太惨了,英国我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洪阔却笑了:“拉倒吧,我看你被甩一点都没有伤心难过的样子。怎么,爱得不够热烈啊?”


林臻东挠了一把头发:“说来奇怪,我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哦,看来是真的感情不深。”洪阔像是在拿浴巾擦头发,有嚓嚓的声音传过来。“没啥事我挂电话了啊,这边都十一点多了,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去洗澡,淋了雨小心感冒。”


林臻东撇嘴:“我这都失恋了,你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洪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洪阔不吭声了。


电话里沉默一片,林臻东话说出口也微微一愣,连忙支起上半身趴好了。


洪阔倒也没坚持太久,随后便笑了:“我这不是为了赶明天的飞机亲自来伦敦安慰您么?早点休息了,明天见。”


林臻东愣了半秒钟,从床上跳下来了:“你要回来啦?!”


“嗯。”洪阔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早点过来找你呗。我睡了,你快去洗澡吧。”


林臻东捧着电话接连说了好几声好,最后才吹着口哨走进浴室。


热水从头上淋下来,林臻东用力搓了搓脸。和刚刚在地铁口的状态一样,都是一脸水,可他却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就好像洪阔要回英国的消息对他而言要比自己被甩还要来得更令人心神荡漾。


十六岁的林臻东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需要去搞懂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林臻东只是在想有洪阔在真好,他希望洪阔能一直在自己身边。


 


3.


 


洪阔的芽破土而出是在他二十一岁生日当天,林臻东把一份聘书递到了他面前的时候。


彼时两个人刚从训练赛道上下来,洪阔还盯着手里平板显示的数据,几张白色的纸就落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洪阔捏着边角翻了翻,没仔细看。


林臻东冲他笑:“给你的生日礼物。”


洪阔眯起眼睛低头,发现这是一份聘用他成为车队经理的文件。洪阔后背僵直了一下,抬头问林臻东:“你开玩笑呢吧?”


林臻东说:“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开玩笑?”


就是因为知道你现在不是开玩笑,所以才觉得不对劲。洪阔这么想着,把聘书塞还给了林臻东:“你不是前几天才在说要公开招聘车队经理吗?我已经是你领航员了,再让我当经理,得给我三倍工资才行。”他说是这么说,可人却扭过头往更衣室走了。
林臻东拽着他的胳膊跟上了他的脚步:“我是认真的,你要多少工资我都可以开给你,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车队,不分你我!”


洪阔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你求婚啊?”


林臻东被呛住了。


洪阔又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了,我跟你搭档这么多年,没必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他点了点林臻东怀里的那几张纸。“再说了,就算不给我太多东西我也没觉得多亏待自己。”


林臻东捏着聘书多手紧了紧。他盯着洪阔的脑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口:“可是我想给你。”


洪阔:“啊……?”


“洪阔,我想给你。我觉得除了这个车队以外我没有什么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我就想把它给你。”林臻东说。“当年我被送去英国学赛车,如果不是和你组成搭档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咱们两个人朝夕相对这么长时间,你对我而言太不一样了。洪阔,之前的路那么难走咱们都走过来了,以后的路你要是不嫌弃,也一起走呗。”


洪阔瞪圆了眼睛盯住林臻东。大个子赛车手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唯有在这个时候耳朵尖尖都泛起了一层可疑的浅红。


“你……这个说法真的好像求婚啊。”洪阔眨了眨眼睛。“这个生日礼物太大了,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林臻东摇头:“我考虑好几年了,从车队开始筹建我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洪阔噗嗤一声笑了:“你车队是从三年前筹建的,你三年前就打上我的主意了?”


“还要早。”林臻东说。“从我那天在机场接到你就开始有这个打算了,我想和你一起开一辈子的车。”


洪阔一头雾水:“哪天?”


“我十六岁那年,你从国内返回英国的那天。”林臻东又补了一句。“也是我意识到没有什么事是比你和赛车更重要的那一天。”


洪阔愣住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接电话的时候从发梢上滴落的水滴,也想起了林臻东瓮声瓮气的声音。


像是林臻东耳尖的红色能传染一样,洪阔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开始微微发烫了。


“……你别后悔啊。”洪阔清了清嗓子,冲着林臻东怀里的聘书伸出了手。“绑定之后只能我甩你,不能你甩我了啊。”


林臻东按住他的手背,往自己心脏的方向拍了拍:“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后悔的。”


 


4.


 


从英国飘来的雨遇上了巴音布鲁克的风。


两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去的细小种子已经发了芽,长成参天巨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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